李逢吉留给振武的文化遗产
单于大都护府是唐王朝在北方的一座重要城池,任职单于大都护府和振武军节度使的内地人士数不胜数。这其中,李逢吉在担任振武掌书记期间,不但为这座城市留下了墨宝,而且也因他的存在吸引了部分文人墨客为此而歌咏,为这座城池增添了文化色彩。
《新唐书·列传》记载:“李逢吉,字虚舟,系出陇西。父颜,有锢疾,逢吉自料医剂,遂通方书。举明经,又擢进士第。范希朝表为振武掌书记,荐之德宗,拜左拾遗。”也就是说,范希朝担任振武军节度使时,上表推荐李逢吉担任振武掌书记一职。而掌书记是官职,相当于振武军的秘书长。此时的振武军,领有单于大都护府和东、中受降城,常驻军达到9000人。作为振武掌书记,李逢吉是振武节度使的左膀右臂,可谓位高权重。
李逢吉担任掌书记一职时,适逢印度高僧在单于大都护府城内的开元寺传经修行,李逢吉受命写诗称颂。这件事记录在《和林格尔县志草·金石》中。现实录如下:
《浩诚禅师碑铭并序》
现存文献会案据辞源悉达多禅师所著有占验经百卷。其终始将摅,景行缵休烈,存不朽传,其若日月之悬焉,祈其仁哉。申命其掌书记陇西李逢吉为之颂曰:
至哉金倦时惟大雄妙有真空既善逝兮。
千载生贤腾芳炳灵布和扬声或克继兮。
光佛之宗时王之家脱遗纷花及盛丽兮。
削迹竺乾四方谛求翕冀中州磨且砺兮。
真性圆通抱持威神利物训人用弘济兮。
我兆既周乃般泥洹感应多端若蝉蜕兮。
元臣是嗟众广是悲诧之菲词旌用裔兮。
开元寺的起源与唐玄宗有着脱不开的关系。唐开元二十六年(738年),唐玄宗下令全国各州都要建一座开元寺,以彰显“开元盛世”的辉煌。大约这个时候,作为北方重要城市的单于大都护府和振武城,自然也要建造这样一座开元寺。但查遍《旧唐书》《新唐书》《资治通鉴》,我们也没能找到确切的记载,但在地方史中,如《和林格尔县志草》却有记载。此外,据当地群众介绍,他们在土城子古城内耕地时,曾经捡到铜佛像等宗教用品。更为难能可怪的是,文物工作者在古城的北城内,发现了寺庙的柱础和地面的莲花图案,再加上地方史志的记录,从而证实了开元寺的存在。有人推测,因为单于大都护府的特殊地位,所以就吸引了印度高僧前来传经布道。
在单于都护府传经修行的这个浩诚禅师,《绥远通志稿》收录有《唐单于府开元寺悉达多禅师碣铭》,碣铭介绍:“大师讳悉达多,姓刹利。南天竺人。盖其王子弟三子。”由此可见,这个禅师还不是一般的僧人,是南天竺王子弟弟的第三子,这也说明唐朝以及单于都护府开元寺与印度宗教界的密切关系。
史载,李逢吉才思俊丽,能文工诗。曾与他人编著《断金集》,他创作的诗今存八首,诸如《奉酬忠武李相公见寄》《望京楼上寄令狐华州》《和严揆省中宿斋遇令狐员外当直之作》等 。晚年,李逢吉曾与刘禹锡、令狐楚等著名诗人来往较多。
除了自己作诗作文,唐代亦有诗人赞颂李逢吉,如杨巨源的《答振武李逢吉判官》:
近来时辈都无兴,把酒皆言肺病同。
惟有单于李评事,不将华发负春风。
这首诗以回答振武掌书记李逢吉的问题为题材,鞭笞了那些无所作为、自甘消沉之辈,赞颂了李逢吉积极向上的人生追求,从而表达了诗人对人生意义和社会境遇的深入思考。
作为振武掌书记,李逢吉可谓位高权重,而香烟缭绕、禅声不绝的开元寺,以及不远万里到此传经修行的天竺高僧浩诚禅师,为其题写“碣铭并序”,自然给了李逢吉展示才华、显示地位的机会。
时光跨越千年之久,李逢吉没有想到的是,他的任职振武以及为浩诚禅师作诗之举,为和林格尔土城子古城增添了厚重感,更为北疆带来一抹文化秀色,让我们与大唐官员有了跨越时空的对话机缘。
丨来源:吴欣